草子說故事

※ 商業誌《禁止系列》的第二部作品
※ 不會出版成實體書
※ 嚴禁轉載內文
※ 版權歸屬東立出版社

 

 

第三條　　同居和借住的差別

 

「欸，你昨天原本不是說要來？怎麼沒出現？」

周譽隔天到大學就被昨天打電話來的朋友纏著不放，因為被莫名其妙放鴿子的關係，朋友相當不高興，而且周譽後來也只有傳訊息說他不過去，也沒有任何解釋。

「學長突然跑來找我，所以我沒辦法過去。」

「學長？你是說哪個學長？」

「咖啡研究社的學長。」

「你又不是我們社團的人，哪可能認識……啊，該不會是國學學長？」

他的社團學長中，周譽認識的就只有謝國學，所以黃成光很快就反應過來。

「我都不知道你跟國學學長還有在連絡。」

「沒有，我們是在工作上偶遇。」

「嗚哇──真不知道該說你幸運還是倒楣。」黃成光邊說邊摸下巴思考，「但我記得國學學長不是那麼喜歡依賴其他人，反過來，比較常被大家依賴，所以你這樣說我還真想像不出來。」

「我原本也是這樣認為的，但學長出社會之後整個個性變得很不一樣。」

「真有趣。」黃成光眨眨眼，興趣滿滿的說：「剛好我們很久沒跟學長連絡，你找時間把學長帶來學校和大家敘敘舊啦。」

「幹嘛要我來……」

「因為只有你有學長的連絡方式嘛。」

「我可不是你們的傳聲筒。」

「別那麼小氣，我們不是朋友嗎？」

「學長現在很忙，你不要給學長製造新的麻煩。」

「只是想讓學長回學校看看我們這些可愛的學弟而已，哪裡麻煩！」

「可愛？」周譽上下打量他，沒有繼續說下去，這種態度反而讓人覺得更不爽。

黃成光很不滿的碎碎念：「算了算了，那下次你跟學長出去的時候順便叫上我，我自己跟學長說。」

「這就要看我心情。」

「喂！周譽，你真的很不配合。」

黃成光皺起臉，但他也很習慣周譽的冷漠態度，畢竟和他同窗四年，說實在話，在他們系上，能忍受周譽討人厭個性的大概也只有他。

周譽沒想和黃成光繼續說下去，而且他也沒有和任何人說過，其實謝國學現在正住在他家。

直覺告訴他，謝國學打算賴在他家不走，但他也沒有辦法狠心到把剛跟女朋友分手、無家可歸的謝國學趕出去。

更重要的是，他不想讓黃成光或其他認識他的人知道，謝國學現在正住在他家。

由於懶得解釋，所以周譽選擇隱瞞，不過更主要的理由，還是出自於私心。

這天打工下班後，周譽一如往常的回到家，不知道為什麼，開門的時候他的心情竟然有些緊張，還做了個深呼吸才把門打開。

家裡的燈是亮的，客廳傳來電視機的聲音，聽起來好像是運動頻道的轉播。

「學長？」

周譽走進去，卻沒有在客廳見到人，但電視機是開著的。

正當他一臉困惑謝國學跑去哪裡的時候，忽然發現臥室門半掩著，便推開門走進去，果然在自己的床上見到呼呼大睡的謝國學。

「開著電視卻在房間睡覺是怎樣？」

周譽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，不過也沒有打算吵醒他。

臉頰上的巴掌印已經完全退掉，單就這點來說有點可惜，想起昨天晚上見到的畫面，周譽還是會忍不住笑出來。

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跟交往多年的女朋友分手的關係，謝國學昨天晚上雖然看起來帶著笑容，卻一臉疲倦，而且今天也很果斷的臨時請假沒去上班。

對於把全部心力放在拓展新分店準備事項上的謝國學來說，因為分手而請假，就表示他內心其實真的很沮喪，否則也不會讓工作狂的他在這麼忙的時候還臨時請假。

「學長，醒醒。」周譽輕推他的身體，想把人搖醒來，但謝國學卻只是皺皺眉頭，翻過身去背對他。

周譽見他賴床不肯起來，乾脆把手掠過他的身體，整個人壓在他的上方，低頭貼在他的耳邊輕聲說道：「學長，你要是再不起來的話我就要來硬的了。」

說完這句話後的幾秒，謝國學仍然沒有任何反應，於是周譽就故意往他的耳朵吹了一口氣。

「嗚哇！」

謝國學嚇得整個人從床上彈起來，滿臉通紅的捂著耳朵。

周譽雖然猜到謝國學可能是在裝睡，但是沒想到他的反應會這麼誇張，不由得瞪大雙眼，目不轉睛的看著那張羞紅的臉龐。

怎麼氣氛感覺有點怪怪的……

「你、你幹嘛吹我耳朵！」

「我沒想到學長這麼敏感。」

「我就是這麼敏感，真不好意思啊！」

眼看謝國學用半開玩笑的認真口吻，坦白承認弱點，周譽真的覺得有種衝動想要直接把這個人推倒。

當他意識到腦海浮現這個想法的瞬間，周譽真想一拳把自己打醒。

「啊，有點硬了。」

周譽心虛的抖了一下身體，還以為謝國學是在說他，因為剛才那瞬間他真的有點勃起。

過幾秒鐘他才發現，謝國學說的竟然是他自己。

被吹耳朵就會敏感到變硬──周譽默默在心中記下這個小小的情報。

「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，學長，你為什麼開著外面的燈和電視機，卻躺在我的房間裡睡覺？」

謝國學搔搔頭髮，「我有點不太習慣睡沙發，所以昨天沒睡好……哈啊……」

他邊說邊打哈欠，看起來還是有點睏，不過他沒有選擇倒回床上，而是從周譽的身上爬過去，拿起放在床頭櫃的手機。

謝國學就這樣順勢趴在周譽的雙腿上，一邊哼著歌一邊拿手機起來滑。

「已經七點了？我記得明明才四點多而已。」

謝國學的身體緊貼著自己的下半身，周譽只能不斷想辦法轉移自己的注意力，但謝國學卻梅友要離開的意思，似乎還趴得很舒服。

「沒想到什麼事都不做，慵懶度過一天的感覺這麼爽。」

「學長你不會是故意翹班吧？」

「當然不是，我怎麼可能因為這種理由而不去工作。」

「所以是真的因為被女朋友甩巴掌，所以心情沮喪？」

「……也不完全是。」

「什麼意思？」

「說實在話，她是我交往時間最久的女朋友，原本我也以為能夠和她走下去，所以變成這種結果，連我自己都蠻意外的……可能是因為這樣，所以我才會心情不好。」

謝國學喃喃低語，雖然沒有說得很大聲，但和他距離很近的周譽卻聽得很清楚。

能讓謝國學喜歡到這種地步，甚至劈腿後分了手，還會有點惋惜──說實在話，他真的很羨慕，但也再次清楚明白，會讓謝國學在意到這種地步的人，絕對不可能會是他。

或許是因為這份體悟讓他的心情冷靜不少，剛才那不上不下的曖昧氣氛也漸漸緩和下來。

「總而言之，我們先去吃飯。」

「要吃什麼？叫外送嗎？」

「我來煮。」

「那我要吃蛋包飯。」

「……學長你又要點菜？」

「有什麼關係，反正難不倒你。」

看著謝國學面帶笑容，十分開心的表情，周譽根本無法拒絕。

謝國學分明就是知道他不會拒絕，所以才會故意提出這樣的要求。

諷刺的是，他還真的拒絕不了。

「我去做蛋包飯。」

「要記得用番茄醬畫個愛心哦。」

周譽無言以對，冷冷朝他瞟了一眼之後走出房間。

謝國學繼續慵懶的趴在床上，看著手機裡面傳來的訊息。

是女朋友傳來的，更正確的來說是「前」女友。

明明昨天分手時甩他巴掌，還把他趕出家門，現在卻傳訊息給他想要再好好談一次，不知道究竟是用什麼樣的心態回過頭找他的。

待在周譽家比和女友同居的那個家要舒服很多，而且周譽從以前開始就會包容他的任性，也不用像和女朋友相處時還需要顧慮對方，雙方都能有自由的空間和生活，互不干擾彼此。

雖然不懂為什麼周譽這麼順著他，可是，在這個時間點和周譽重逢，或許是命中注定，讓一直沒有提分手結束這段感情的他，能夠變得更加果斷俐落。

原以為分手後他會沮喪蠻長時間，卻沒想到心情恢復得挺快，就算看見前女友發來的訊息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。

就在看完前女友的訊息後，電話也剛好在這個巧妙的時機點響起。

謝國學嚇了一跳，看清楚上面顯示的來電號碼後才接起來。

「明天我會準時去上班啦，店長，不用擔心。」

電話那頭聽見謝國學精神奕奕的聲音，感到十分意外，略帶困惑的語氣問：『你為什麼聽起來很開心的樣子？不是才被女朋友甩嗎你？』

「啊──因為本來就差不多要分手了，只是我一直拖著沒和對方談，所以現在覺得心情特別輕鬆愉快。」

『什麼啊！讓人白白擔心了。』對方嘆一口氣，接著問：『那你現在在哪？我記得你不是跟女朋友一起住嗎？該不會還住在一起？』

「我到以前大學的學弟家裡借住幾天，之後再去找新的房子。」

『那原本的房子？』

「暫時先讓她一個人住，反正租約也快到期了，我有跟前女友說要她記得提早搬出去。」

『嗚哇，你這傢伙，看不出來這麼冷血。』

「要是我真的冷血，就不會付租金讓她住到租約結束。反正她也很清楚我們之間沒有辦法繼續走下去，再說，她還有其他交往對象，應該沒什麼影響。」

『但好歹你們也已經交往很多年了吧？會不會結束得太簡單？要是我是你前女友，肯定會很不爽。』

「她是很不爽，所以才會甩我巴掌。不過你說得也對……」謝國學垂下眼，說出自己內心早已知道卻又不想承認的結論：「或許我跟她之間早就已經沒有愛情，只是因為習慣才在一起，既然如此的話，分手才是最好的選擇。」

過於冷靜的判斷，足以證明謝國學早就已經做足心裡準備。

這樣的分手看似難熬，但對對方來說卻是種解脫。

店長輕輕嘆了口氣，沒有繼續追究下去，他相信謝國學所做的決定和判斷，畢竟這個男人很謹慎，不會隨便做出魯莽的判斷。

『明天要去新分店複查整修狀況，你就不用來店裡，直接去現場就好。』

「這麼說起來，新分店已經差不多完成了吧？」

『嗯，明天確認過後，剩下就只有準備開幕那些事情要做。』

「嗚哇！好期待！」

『……原本我還以為你會因為跟女朋友分手，結果沒辦法好好工作，現在看來是我想太多了，你根本好得很。』

「當然，畢竟這可是我的店。」

『但老闆是我。』

「是是是，總而言之你就安心交給我處理。」

結束簡單的交談，剛好房門外傳來周譽呼喊他的聲音。

「學長──你起來沒？蛋包飯做好了。」

「馬上來！」

謝國學興奮的跳著腳步溜出房間，把手機留在床上，甚至連前女友傳來的訊息都忘記回覆。

現在的他才不需要戀愛，只要有咖啡廳的工作，和願意照顧他的可愛學弟就滿足了。

 

／

 

起先以為只是兩三天的暫住，沒想到轉眼卻已經過了一個月多的時間，這是周譽根本沒想到的結果。

因為新分店的開幕，謝國學最近這段時間非常忙碌，就像他之前說過的，確實忙到早出晚歸，兩人雖然住在一起，見面交談的時間卻很少。

重逢後謝國學偶而會跑來他家裡賴著不走，但那是還有休假日的前提下，最近的謝國學根本沒有這種閒暇時間可以用，可是他看起來忙得很開心的樣子，周譽也就沒有說什麼。

其實現在的生活就和他以前自己住沒有什麼差別，不過心境上卻有很大的不同。

因為謝國學說過不習慣睡沙發，他就把沒有在用的空房間整理出來讓他睡；謝國學回來總是很晚，忙到沒時間處理晚餐，他就會幫忙做點消夜放在桌上，讓謝國學下班後有東西可以吃。

兩人沒有時間說上話，甚至沒有時間傳訊息，就會利用早上出門和晚上睡前的時間互相留紙條給對方，雖然只是一段小小的句子，卻還是有和人交流的感覺。

周譽原本以為謝國學會覺得這種事很麻煩，沒想到他卻天天都寫紙條給他，這些紙條都被他小心翼翼的收藏起來，捨不得丟到垃圾桶。

這樣的日子又過去幾週，這天周譽起床後發現謝國學每天早上留給他的紙條，用命令的句子簡單寫著「把下週二到四的時間空下來，我們出去玩」。

周譽看著這句話，感到驚訝的同時也回想起之前謝國學說過的話。

看樣子他沒有因為忙碌和分手的關係而忘記那件事，還記得那時說要陪他去散心和慶祝他成為店長的約定。

只不過，沒想到謝國學居然沒跟他談好就直接咬定時間，強硬的態度真的讓人措手不及。

不過，光是謝國學還記得這件事就已經足以讓周譽感到開心，但回頭想想，還真有點尷尬。

謝國學根本沒發現當時那句「曾經喜歡過的對象」就是他自己這件事，卻心心念念著要陪他出去玩，仔細想想有些矛盾。

跟已經放棄去喜歡的對象出去玩什麼的，這到底是什麼樣的尷尬場面？

「總覺得這樣下去會放棄不了啊……」

周譽搔搔頭髮，無力的看著那張紙條嘆氣。

話雖如此，周譽卻還是對下週的小旅行帶著一絲期待。

他放下紙條，拿起筆在這句話後面回覆「好」，接著就去做打工的準備。

在周譽出門後又過了三小時，昨晚忙到凌晨兩點才睡的謝國學這才終於醒來，習慣性的走出房間後，直接來到放紙條的桌邊。

今天沒有新的紙條，但在他晚上寫的那張紙上面，清楚看見周譽的筆跡和回答。

謝國學勾起嘴角，笑嘻嘻的拿起這張紙走回房間，安心睡回籠覺。

來到工作室的周譽，有點擔心沒辦法順利請到假，雖然他們只是小工作室，工作量不大，但是因為員工數少的關係，要做的事情還是很多。

他趁下午的空檔，來到徐書偉的辦公室，不好意思的問：「書偉哥，不好意思，我下禮拜能不能請假？」

徐書偉有點意外，畢竟周譽一直都很認真，也沒有請過假，很難得看到他用緊張兮兮的表情詢問他這件事。

「可以是可以，你要請幾天？」

「周二到周四。」

「一口氣請三天？是臨時有什麼事嗎？」

「算、算是。」

周譽心虛回答，他實在沒辦法老實說是因為謝國學要帶他出去玩的關係。

原本他以為這麼臨時加上理由沒有說清楚，徐書偉肯定不會答應，沒想到徐書偉卻用和藹可親的笑容對他說：「好，沒問題。之前你因為那間咖啡廳的案子辛苦蠻久的，就當作是喘口氣。」

言下之意，就表示徐書偉已經猜到他請假的理由，害周譽更不好意思。

「抱歉，書偉哥。」

「別在意，偶而一次不為過，而且我們最近案子不多，沒那麼忙。」

「書偉哥你這樣說會讓我開始擔心工作室的收入。」

「哈哈，沒有那麼嚴重啦！至少在你畢業前我們還不會倒。」

「……真的嗎？」

「真的真的，下個月會比較忙一點，你要先做好心理準備。」

「我知道了。」

周譽真的覺得自己很幸運，能來到這麼溫馨的地方打工，不過這裡的風氣太過悠哉，反而讓他有點擔心公司會不會養不起員工、月月虧損。

不過自從接了咖啡廳的案子後，他們工作室慢慢受到注意，案子數量也有往上提升，而且不知道為什麼，業界知名的室內設計師時常會跑到他們工作室來，似乎和徐書偉變得很熟。

他承認，徐書偉的設計確實很特別、吸引人，但是能吸引那麼有名的設計師，這點倒是挺讓人意外的。

或許徐書偉說的下個月的案子，就是那位設計師幫忙牽線的工作也說不一定。

「真難得看到你去找課長，該不會是要離職吧！」

從徐書偉的辦公室出來後，周譽遇到其他同事，對方很自然的開口和他交談，也早就習慣周譽的冷淡態度。

周譽面無表情的回答：「我下週有事要請假兩三天。」

「不會吧！我下禮拜剛好有案子想要你幫我整理資料的說……」

「這次沒辦法，你找別人幫忙吧。」

「呿，真冷淡。」對方搔搔頭髮，看起來是真的很沮喪。

周譽整理資料的能力很強，總是能幫助他們減輕不少工作量，說實在話是個很優秀的工讀生，而且還很認真。

「不是辭職就好，我們公司沒有你不行。」

「不用特地討好我，我也會幫你整理資料的。」

「嘿──真夠義氣，那麼就先從我剛剛拿到的那份新案子開始！」

就知道他打算這樣說，周譽嘆口氣，乖乖讓他搭著自己的肩膀，把重量壓在他的身上。

明明他只是個工讀生，但公司裡的人都把他當成平輩對待，或許是喜歡這樣的風氣吧，他真的挺喜歡這間工作室，甚至有考慮畢業後要不要繼續留下來。

不過在這之前，他得先把謝國學的問題好好處理完才行。

結束今天的打工後，周譽今天回家的腳步比平常還要來得輕鬆愉快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心裡其實也有點期待和謝國學出門玩，但矛盾的是，他還不確定自己是不是還喜歡謝國學。

帶著這幾天以來始終盤旋在腦海裡的疑慮，周譽回到公寓樓下，赫然發現門口站著熟悉的人影。

一個是謝國學，另一個則是沒見過的陌生女生。

兩人似乎在爭執著什麼，難得看到謝國學露出不耐煩的表情，像是已經不想再說下去，但女生卻不讓他離開。

靠近後周譽才聽清楚他們在說什麼，但是還來不及聽仔細，他就看見女生舉起手往謝國學的臉揮過去。

腦袋還沒反應過來，但身體卻已經率先做出行動，直接衝上前擋在謝國學面前，替他接下這個巴掌。

黑夜中響起清脆的聲音，「啪」的一聲劃破寧靜。

打人的女生和謝國學都沒想到周譽會在這個時間點出現，兩個人都傻住了。

「好痛……」

周譽側過頭，輕撫麻痺的臉頰，看起來真的很痛的樣子，但他卻只有皺眉頭。

他將目光轉移到女生身上，被這雙帶著冷漠神情的眼眸注視，女生有些畏懼的縮起身體，可是沒有要退縮的打算。

「你……你幹嘛？」

「這是我要說的吧，妳想做什麼？」周譽很快就意識到這個女生是誰，十分不滿的質問對方：「上次打了學長還不夠，又想出手？說不過對方就打人，就算是女孩子也不能容忍。」

從謝國學的反應和對方的舉動，周譽知道這個人就是謝國學的前女友，只是沒想到這兩個人竟然會在自己的公寓樓下吵架。

女生心生不滿，帶著哭腔回嘴：「都是阿學的錯！是他跟我分手，又不回我的訊息……我明明不想分的！」

「所以出手打人？」

「你、你什麼意思？」

「不管怎麼樣，先出手就是不對，請妳向學長道歉。」

「什……為什麼是我要道歉！」

女生開始落淚，她覺得自己被兩個男生欺負，倍感委屈。

雖然是晚上，但進出公寓的人還是有不少，他們三個人很快就成為其他住戶和路人的目光焦點。

可是周譽並不在乎，在看到這個女生想要出手打謝國學的瞬間，他只想著要阻止，根本沒有想到後果。

「阿學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？我明明那麼愛你……」

「抱歉。」謝國學只能說出這兩個字。

他殘忍的發現自己對前女友眼淚無動於衷，剩下的只有煩躁感。

「就像我說的，我不會怪妳，分手也是為我們兩個人好。」

「但是我不想分手，我只是希望你能多關心我一點，真的不是故意要劈腿的。」女生邊哭邊說，怎麼樣都沒辦法止住淚水，看起來很可憐的樣子，但是卻沒有辦法讓眼前的男人心軟。

謝國學很無奈，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，他明明不想要帶給周譽麻煩，可是他真的沒想到，前女友居然會埋伏在咖啡廳外跟蹤他回家。

「我們交往這麼久，你難道都沒有一點不捨嗎？還是說你已經有其他喜歡的女生了，所以才會分得這麼果斷！」

「之前我就跟妳說過，沒這回事，妳別胡思亂想。」

「明明以前都不想和我談，現在卻突然把我甩掉，如果不是已經愛上其他人，以你的個性根本不可能這樣對我。」

「不是這樣，我只是因為──」

謝國學下意識往周譽的方向看過去，此時此刻，就算他坦白說是因為周譽點醒他，才開始認真去思考分手這件事的話，對方肯定不會相信。

無論是實話還是謊言，以她現在的狀況，絕對聽不進去。

「學長，不要理她，我們進去吧。」周譽抓住謝國學的手腕，想往公寓裡走。

女生見狀，立刻拽住謝國學的另外一隻手，說什麼也不放開。

「跟我回去，我們再好好聊聊……只要你還愛我，我保證我不會再劈腿……」

「妳沒看到學長很煩惱嗎？再說妳又有可能對學長動手，我怎麼可能讓學長跟妳回去。」周譽將謝國學護在身後，隔開他們兩個人。

兩人為了謝國學開始爭執，這是謝國學第一次看到周譽這麼大聲說話，而他的表情也因為憤怒而變得和平常不太一樣。

眼看再怎麼解釋，前女友都不會放棄，謝國學當下腦海閃過奇葩的念頭，還沒考慮清楚這件事的後果，就已經朝周譽伸出手，用掌心壓住他的後腦勺，朝自己的臉推過來。

周譽睜大雙眼，看著近在眼前的那張臉，接著他感覺到嘴唇傳來的柔軟觸感。

謝國學在毫無預警之下，蠻橫地奪走他的吻，不只是當事人感到吃驚，就連看到這幕的前女友也驚訝到說不出話。

這個吻停止大約三秒後才離開，接著謝國學甩開女生的手，抓住周譽的肩膀，冷冷對她說：「這就是我不會再跟妳復合的理由，所以妳回去吧，無論妳說什麼，我都沒辦法再愛妳。」

斷絕所有可能性的拒絕口吻，女生只能眼睜睜看著謝國學和周譽離開。

無論是吵鬧還是落淚，她都沒有辦法做出反應，只能被迫接受前男友和男人接吻的事實。

 

-未完待續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