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完敘述後,白澤的反應只是深深地嘆了一口氣。
「在晚上說鬼故事,有兩點顧忌,而你們正好都不小心做了啊。」
「這是什麼意思?」白澤的態度變得嚴肅許多,仲夏衍緊張不已。
難道說他們真的無意間做了什麼嗎?可是,他們就只是圍在一起說鬼故事而已,這樣也不行?
白澤知道自己的話會讓仲夏衍感到不安,可是她本來就沒有要讓他安心或是安慰他的意思。「談論、紀錄、告知陰界的事,多多少少都會引來不乾淨的東西,雖說挑對的時間點就不成問題,可是你們說鬼故事的時間是午夜吧?」
「對、對啊,因為韋司說這樣比較刺激。」
「那你們還真是選對了時間。不過,午夜並不是陰氣最盛的時候,這不過是大多人的『認知』而已。」
「既然不是,那妳幹麼一臉『大事不妙』的模樣!」
「因為的確是『大事不妙』。」
「……妳都用認真的表情說冷笑話嗎?」
「都什麼時候了,你還認為我在開玩笑?我不是說過,我是來幫你們的嗎?」
「可是我覺得妳的態度惡意滿滿,一點也不像是要來幫忙的。」
「誰叫你的反應那麼有趣。」白澤總算露出了笑容,但她的語氣依然認真。「關於我剛才說的兩點禁忌,第一是選擇的時間點,二則是你身旁的人。」
「身旁的人?」
「嗯,不過除了楊韋司之外,我都不是很熟悉,所以不清楚狀況。但你們之中大概有靈力很強的人,所以才變成磁鐵那樣,把孤魂野鬼都吸引過來了。」
「等、等等,靈力很強的人?妳的意思該不會是說,我們之中有人是『那種體質』的人吧!」
「就是這個意思。」白澤眨眨眼,理直氣壯的回答。「不過嘛,這一點要等我見過其他人之後才能夠確認,現在也只是暫時這麼猜測而已。」
她說話的態度相當雲淡風輕,但仲夏衍卻怎麼樣也無法冷靜,要是白澤猜對了的話,就表示……他根本是無辜被拖下水的人啊!
為了一本英文筆記,值得嗎?
仲夏衍不禁低下頭,認真思考起這個問題。
「簡單的說,你們昨天晚上的行為就像是在邀請附近的孤魂野鬼加入,所以狀況才會變得棘手。一隻鬼還好辦事,太多的話就很麻煩。」
情況和她預想的有些不同,運氣不好的話,可能還更糟糕。
不會害人性命的鬼並不能說是安全的,再準確一點的說,鬼的存在本來就沒辦法跟「安全」兩個字畫上等號。
那一晚他們到底引來了什麼樣的鬼、多少鬼,她目前沒辦法得知。
「得在事情變得更加麻煩之前解決掉才行。」白澤臉色不太好,忍不住對仲夏衍碎唸:「真是,剛才如果你不逃跑的話,我至少還能夠從那個人口中問出些什麼。」
「剛才那個人……妳是說那個可怕的女孩子嗎?」
「嗯。」
「她果然是鬼!」
「我不是說過,鬼不會在大白天出現嗎……」感覺仲夏衍根本就沒有把自己的話聽進去,白澤無力的嘆口氣,更正他的話。「那個女孩子是貨真價實的活人,只是被鬼附身了而已。」
「被附身?這樣的話,她不是很危險嗎!」
仲夏衍忽然著急起來,他緊張的樣子讓白澤有些吃驚,不過很快的她就勾起嘴角,輕輕一笑,看起來相當高興。
雖然那笑容很可愛,但仲夏衍卻忍不住打了個冷顫。
他怎麼覺得白澤的笑容有點可怕啊……
「危險的是那隻鬼才對,我可沒打算簡單地放過它。」
「啊?」
「沒什麼。」白澤伸手推了一下眼鏡,收起冰冷的表情,笑嘻嘻地看著仲夏衍。「我自己的事,不用在意。」
仲夏衍全身僵硬、愣在原地,腦袋裡不斷迴盪著「白澤超可怕」這幾個字。
白澤兩手交叉放在胸前,看著自己用木棍在地上畫的圖。
「不過你說的也沒錯,那名被附身的女孩確實很危險。一個肉體無法承受兩份靈魂的重量,雖說是鬼,但那是曾為生者的靈魂,只是脫離死去的肉體,徘徊在世間中,等待下一個肉體的誕生。」
白澤說的話太難理解,仲夏衍聽得一愣一愣的。
本來他就不是很懂這種超自然的事,但白澤似乎和他不同,感覺上,她好像早就已經習慣了。
但有一點他很清楚──
「所以我們要去救那個女孩子,對吧?」
白澤開心地笑,彷彿早就料到他會這麼說。
她不發一語地用手上的樹枝,在泥土地上輕輕寫下奇怪的文字。
像是在畫圖,但卻只以筆畫構成,有點像是象形文字吧……總而言之他沒見過就是了。
白澤寫完那些文字之後,就把樹枝隨手一扔,直接拉住仲夏衍的手。
「走吧。」
「去哪?」他傻傻的看著拉著自己手腕的女孩,朝她提問,但是白澤卻對他投以困惑的目光,不解地反問:「你不是說要去救那個被附身的女孩子嗎?雖然我覺得鬼應該已經脫離了女孩的肉體,但為了安全起見,還是過去親眼確定比較好。」
「咦……咦?什、什麼──」
現在變成他被白澤拉著走了。
雖然立場顛倒,但他卻一點也不覺得困擾,而且看著那隻抓著自己的手,反而覺得有些安心。
「……白澤。」
「什麼?」
「其實妳是個好人嘛。」
「……廢話少說,快走啦!」
仲夏衍看著白澤因害羞而發紅的側臉,笑容滿面。
他不由自主地想著,白澤真的好可愛、好可愛啊……
待續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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