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年見張騏不理會自己,也無所謂,自徑走到廚房裡去,打開冰箱翻翻找找地拿出了一個布丁,像是回到自己家裡一樣的打開來吃著。
直到發現少年居然開始對自己家的冰箱毛手毛腳,張騏這才回過神來,指向悠閒的吃著他的布丁的少年,結巴的說:「你你你、你、你為為為、為什麼會、會……」
「才幾分鐘不見,你不但聾了,還成了結巴。」
「誰聾了!誰結巴!」張騏氣結看著少年走到沙發旁,拿起遙控器打開了電視機,看也不看他一眼的,從腹部燃燒上來的火焰,頓時又像是被澆了一大桶冷水,令他垂頭喪氣的嘆了一口氣。
「唉……你到底是誰……」
「這個問題應該是初次見面的時候問的吧。」
「初次跟你見面的狀況是在救人啊!哪有時間自我介紹!」
「……你的記憶力果然很差,這麼年輕就有老人失智,小心以後連家都回不了。」
呼嚕呼嚕將布丁吃得乾乾淨淨後,少年將空盒子放在桌上,按下遙控器的聲音按鍵,將原本小到幾乎等於靜音的電視機開到最大聲,似乎想藉此來迴避張騏的聲音。
張騏實在無法容忍這個少年說了些奇怪的話之後,又把他晾在一旁,便馬上跨步走過去,將兩手環抱在胸前,直接擋在電視機前面,看著少年那雙又快閉起來的嗜睡眼眸。
少年抬起頭,看了張騏一眼,並沒有不悅。
「你到底是誰?自從你說了『烏鴉』這兩個字之後,所有的怪事都在我身邊發生了!如果你知道什麼的話,就快點給我說清楚講明白!」
張騏不明白少年來到他家的原因,更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隨便的待在他家裡,甚至不對任何事情做出解釋。
他需要明白。
他必須要明白!
所以他不允許少年無視他。
「烏鴉不就是黑黑的、眼晶亮亮的、然後有翅膀,會飛在天空上的那種東西嗎。」
少年不以為意的解釋著。
但他口中的「烏鴉」,跟張騏想知道的「烏鴉」完全不同。
這是故意玩他的嗎?還是少年刻意不將話說清楚,繼續保持他的神祕感?
張騏並不明白,但他不可能就讓少年這樣含糊帶過去。
「你明知道我說的不是那種普通的烏鴉。」
「………」
少年這回沉默的抬起了眼眸,毫無任何溫度的雙眼,像是能瞬間將眼前的東西凍結起來一樣,貌似在他的身上,找不到所謂的「體溫」。
他的寒冷,不僅限於視線上的冰冷,言語裡的冷漠,少年的存在,就如同零下的結冰溫度,連待在他身旁,都會不自覺得因為冷而顫抖。
長長的睫毛垂了下來,少年煩躁的皺起了眉頭。
「你還真是喜歡打破砂鍋問到底。」
「不,你根本就還沒開始解釋啊。」
「解釋這種事情麻煩死了,難道你沒有眼睛,不會自己看?」
「最好是有兩個眼睛就能夠明白啦!」
「還說這麼多,不是都親眼見過了嗎?虧我還好心幫你趕走牠們。」少年搔著頭髮,看起來真的很不喜歡解釋這些事情,但卻又還是繼續說下去,「啊啊,煩死了,真麻煩……都是那群該死的烏鴉,害我越來越想睡了……」
他一邊說著,一邊打了個哈欠,往旁邊倒下來,橫躺在沙發上面,眼皮沉重得快要闔起來,就要直接在張騏的沙發上進入夢鄉。
張騏怎麼可能讓他睡著?他所有的問題都還沒解開啊!
「喂!你、你等一等……別睡啊!喂!我什麼都還沒搞清楚……對、對了!我有巧克力棒,你要不要吃?」
聽見「巧克力棒」這四個字,少年馬上像是豎起耳朵的貓咪一樣,迅速從沙發上跳了起來,兩眼睜得大大的看著張騏從櫃子裡拿出來的巧克力棒,精神奕奕的樣子,根本就不像是想睡覺的人。
終於搞懂這少年的喜好,張騏總算能夠鬆一口氣,他甩甩手中的巧克力棒,像是飼主一樣的朝眼神閃閃發亮的少年說道:「只要你把我想問的問題全部回答完,我就給你吃。」
「嗯,沒問題。」
意外的,少年眼神一閃,認真的點頭回答了張騏,跟剛才那懶散、毒口的人完全不同,簡直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。
雖然這樣很好,但張騏卻還是有點不太習慣。
將手裡的巧克力棒交給少年後,少年便高興地打開來,含著巧克力棒,臉頰紅潤的露出開心的表情來,好似這個巧克力棒就像是滿漢全席一樣。
張騏鬆口氣的在他面前的沙發椅上坐了下來,趁著少年還沒把巧克力棒吃完之前,開口說道:「你到底是誰?那些烏鴉……還有剛才那個上吊的男人……到底都是怎麼一回事?」
「你想知道的問題,根本不是什麼大問題。我給你個機會,讓你修改一下你的問題好了。」
少年吃著手中的巧克力棒,狀似好心地說道,但張騏卻很快地回絕了他的好意,「我現在只想搞清楚現在的狀況而已。再怎麼不想去相信這件事情,我也沒辦法把會說人話的烏鴉當成笑話看待。」
「烏鴉就是烏鴉,沒有什麼好解釋的。」少年像是在說著常識一般,敘述著,「那些烏鴉原本只纏著我,可是剛好遇上了你,所以他們才會轉移目標到你身上去。」
「遇上了我?為、為什麼要針對我?」
「因為你也是烏鴉。還有,牠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,那句話不過是個提醒。」
一聽見少年說的話,張騏立刻從沙發上站起身來,緊張的看著少年無所謂的表情,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──
「等一等……你說我『也』是烏鴉……這是怎麼一回事?」
張騏慘白著臉,對上了少年冰冷的眼眸。
待續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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