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必要查明這一點,不然,我無法信任那顆光頭說的話,即使他是希瓦那學院的校長,即使他擁有龐大的勢力與一些有的沒的東西,我也必須用自己的雙眼確認才行。
於是我重新拿起繩子,將它綁好之後套回我的手腕。這次的繩子我打得很鬆,要逃跑隨時都沒問題,而現在我只需要確認了匿名信的事情,以及殷亞特拉的目的後,就可以找時機逃脫。
到時再看情況隨機應變吧!
感覺到馬車再次停了下來,於是我躺回地上,閉起雙眼,裝作還沒有清醒過來的樣子,豎起耳朵仔細聽著馬車外面的動靜,緊張得心臟狂跳不止。
「我去向羅斯大人報告這件事,你先幫我把人帶到旁邊那間小房間裡去。」
「不是帶去牢房嗎?」
「羅斯大人說過她是很重要的人。而且我們帶她過來的事情,不能被其他人發現,是秘密行動。」
「既然是秘密行動的話,這麼直接地告訴身為希瓦那學生的我們好嗎?」
「哈哈,既然羅斯大人委託希瓦那學院的話,就表示他信任你們啊!再說,任務合約中有說明,這件事情不能對別人說的吧?將任務視為絕對命令的你們,是不會透漏任何消息的。」
「沒錯,希瓦那的學生的確很重視任務,絕不會做出任何不利於任務的事情。」
那個男生理所當然地回答了士兵的問題,實在讓我想不透,既然他早就知道這些事情的話,為什麼又要一一向士兵確認?彷彿是要他口頭上肯定一樣。
「那麼我們先走一步。等向羅斯大人確認了該怎麼做之後,再回來找你們。到時候你們的任務就結束了。」
「沒問題。」
士兵提到了「你們」,表示協助的希瓦那學生不只有一個人。這麼看來,這傢伙和那個叫做艾維特的人果然是一夥的。
聽見士兵的腳步聲越來越遠之後,剩下來的那個人繞到馬車後面,打開了車廂門。我有點害怕,緊張得嚥下口水,不過還是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,想辦法讓自己裝成一個昏迷不醒的人。
可是,我卻感覺到有人用手指戳著我的臉頰,接著掐住了我的臉頰,嚇得我張大雙眼從地上跳起來。
「唔嗯嗯嗯!」
「我知道妳醒過來了,糜迭香的效力早就退了喔。」
他把手放開,笑嘻嘻地看著我錯愕的表情。
我一看見他眼鏡底下的笑容,立刻用屁股挪動身體,與他拉開距離。
「你你你──」
「噓,小聲點。」
似乎是聽見我的聲音太過大聲,他很緊張地來到我身邊,摀住我的嘴巴,將手指放在自己的嘴脣上面,示意我不要出聲。
見到我點頭之後,他才放開了我,嘆了一口氣。
「我知道妳現在很混亂,不知道該相信誰才好;但妳大可放心,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妳的。」
「我、我怎麼聽不懂你在說什麼?」
這個人說的話很奇怪,讓我不知道該做何反應才好,知道我不信任他,卻又向我保證我的人身安全……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?難不成他想背叛殷亞特拉的士兵?
不可能,希瓦那的學生絕對不可能背棄任務,但、但是他的眼神卻很認真,不像是在跟我開玩笑。
而且,為什麼我對他有種熟悉的感覺,好像曾經在哪裡見過他。
「你到底是誰?」
我忍不住這樣問。
他揚起嘴角,微微一笑,沒有迴避我的問題,向我說道:「我以前曾經接受過妳父親的治療,撿回了一條命,所以現在只是單純地要向妳的父親回報恩情而已。」
我嚇了一跳,沒想到他竟然曾經接受過爸爸的照顧,我會覺得他眼熟,是因為這個原因嗎?可是,如果只是這樣的話,我不會特別記得他才對,畢竟爸爸治療過好幾百人,我的記憶力也沒有好到記得住每個人的長相。
可是,我卻對這張臉有印象。
「你只是為了報恩,而違反希瓦那的規定嗎?」
「報恩?」他愣了一下,盯著我看了好一會兒之後,才重新拾起笑容,對我說:「妳錯了,我完美地達成了任務,並沒有違反希瓦那的規定喔。」
「可是你剛剛……」
「是啊,我的確說了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妳這句話,但這只是我私人的決定,與希瓦那或殷亞特拉沒關係。」
前後不一的說法,讓我搞不懂他到底想做什麼。
「我、我想知道,告訴我阿里拉不多巴巴藥草位置的匿名信,是不是殷亞特拉設下的陷阱?」
「嗯,是的。」聽見我提起這個問題,他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沉重。
但我還來不及詳細地向他問清楚這件事,他便壓低雙眼,抓起了我的手臂。
「哇!做、做什麼?」
「士兵回來了,我得先帶妳去小房間才行。不過妳別擔心,我會暗中保護妳,所以妳不用害怕,到時候就放膽地去向那些大人物問清楚吧。」
我被他拖拖拉拉地帶出了馬車,走向旁邊黑漆漆的小房間,但是我在意的不是這些,而是他剛剛說的話。
「咦咦咦?什麼?聽你的口吻好像很確定我會見到那些大人物?」
「這是一定的,因為這就是他們抓妳過來的原因啊。」
「哎?」
腦中一片混亂,我被他帶進了只有一盞小油燈的房間後,他便將我一個人留在那裡,關上了房門。
離去前,他仍然很擔心地對我說:「記住,不管發生什麼事情,我都絕對會保護妳的。」
接著我便聽見他在外面和士兵們說話的聲音,但我無心去聽了,現在我滿腦子都在想這個人的事情。曾經見過的臉,是不會忘記的。我的確是記得他,只是想不起來我到底為什麼會記得他而已。
這麼說起來,我似乎忘記問他叫什麼名字。
「唉……早知道就讓那封匿名信被野狗吃掉算了。」
待續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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